第四卷 求心內(nèi)之佛 卻心外之法
【原文】才就筏便思舍筏,方是無事道人;若騎驢又復覓驢,終為不了禪師。
【譯文】剛一踏上竹筏,就能想到過河后竹筏就沒有用,這才是懂得事理不為外物所牽累的道人;假如騎著驢還在找另一匹驢,那就變成了典型的既不能悟道,也不能解脫的和尚。
【解說】做事的方法只是工具,最終的結(jié)果才是目的,但有的人常常把方法當成了目的。甲用手指月亮給乙看,乙卻把指月亮的手指當作月亮,此等人真是冥頑可惡。世上的生活只是通往天國的終極的工具,有人卻把享樂本身當成了天國,這等人又如何可以見到真理智慧。外國人的技術(shù)知識只是我們謀取富強的工具手段,有人卻如醉如癡地要把它當作終級目標來實現(xiàn),此等人又是何等愚蠢。似此“以指為月”的現(xiàn)象,何其多也。
【例解】保持自我的本性莊子說:“百年大樹鋸開作成高貴的器皿,涂上各種色彩,斷枝扔在溝里。把器皿和溝中斷枝相比,好壞大不一樣,但是失去本樣,這一點完全相同。盜跖和曾參、史魚酉,行為的好壞大不一樣,但在失性這一點上完全一致。失去本性的情況有五種:第一是五色擾亂眼睛,使眼不明;第二是五聲擾亂耳朵,使耳朵不靈;第三是五臭熏壞鼻子,使鼻子不通;第四種是五味敗壞口舌,使味覺遲鈍;第五是取舍煩心,使本性動蕩。這五條,都是生命的禍害。楊宋、墨翟卻十分賣力自以為有所得,但不是我所說的得!有得反而窘困,可以算有得嗎?那么斑鳩關(guān)在籠里,也可算作有得了,況且好惡取舍、聲色臭味充滿心中。冠冕朝服、笏板印綬約束著行為。內(nèi)心筑起了籬笆,外面又捆上了繩索,結(jié)結(jié)實實被捆綁著還自以為有所得,那么罪人被戴上枷鎖,虎豹裝進獸欄,也可以算作有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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